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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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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為雅安祈福~

過了晌午,兩個人方醒轉過來。丫頭們早等在外頭,一聽召喚魚貫而入,先擡了木桶進來,服侍二人沐浴梳妝。胤禛見蘇涼換了一件粉緞花滾銀邊的束腰旗袍,套著鵝黃褙子,一反常態,穿著如鮮桃兒一般,再思及昨夜熱辣春宵,心裏又勾起熱火來。因為眾丫頭們都在旁邊,不好動手,便多盯了兩眼。蘇涼察覺,一面傅玉蘭粉一面在銅鏡裏飛了一個媚眼兒給他。

因天已過午,便簡單吃了些素點心,喝了碗奶茶,然後收了桌。胤禛想著書房裏頭還有折子要寫,便讓蘇涼先獨個兒去萬福堂見烏喇那拉氏,說自己得往怡性齋走一趟。

“今兒個這樣遲,福晉若是生氣了可怎麽辦?”蘇涼聽他要自己一個人往萬福堂去,不由心裏忐忑。胤禛早恢覆了道貌岸然的正經臉,回答道:“琪琪的脾性最是大度,不必多想。”蘇涼聽了便不再吱聲,胤禛又吩咐了一句:“我嘗著早起拌的苦菊甚是爽口,夜裏就在你這裏吃,再備些。”蘇涼忙應了一聲是,讓給小廚房傳了話,便帶著棗兒、桂兒,親自捧著一個漆木螺鈿小匣,往萬福堂去了。

烏喇那拉氏見大太陽了鯉院還沒個動靜,氣得午飯吃的比早飯還要少。整個後院,連被攆出去的宋氏都算上,沒有一個妾侍敢像側福晉一般守著爺們貪睡到晌午的,正跟墨蘭抱怨著,自己養大的雁兒反過來啄瞎自己的眼,就聽見報側福晉來了。烏喇那拉氏賭氣,讓出去說自己午歇,請她回去。墨蘭卻勸道:“主子這時候更要待她好些兒,爺們正瞧著呢,何必惹得不痛快。”烏喇那拉氏雖不忿,卻也知道墨蘭說的有理,於是端坐在正座上,讓青蓮去把側福晉迎進來。

蘇涼進來,見烏喇那拉氏冷冷坐著,臉上一絲笑意也無,從未有過的模樣。心內一寒,忙跪下來恭敬行大禮。

“妹妹起來罷,我當不起妹妹這樣的大禮。”烏喇那拉氏見她穿得嬌艷,忽又想起鯉院暗線婆子回的話,又恨又妒,氣的牙根都酸了。這才是個真正的賤蹄子,勾引的爺們連炕桌都掀了去,浪得三五不知,全是市井小娼婦的作態,自己還拿她當個好人,真是活瞎了一雙眼。

“奴婢壞了規矩,求福晉寬恕。”蘇涼聽她聲氣兒嚴厲,低頭吶吶而言。

烏喇那拉氏哼了一聲,“你倒是知道壞了規矩,是的,按說給你幾板子教訓也是應該的……”一語未了,墨蘭在旁急的使勁咳嗽。烏喇那拉氏轉臉呵斥道:“你嗓子壞了麽!”墨蘭見她又犯了牛性兒,便不敢再勸。

蘇涼跪在冷冰冰的地上,頭也不擡,心裏卻是松了好大一口氣,這一天終於來了。

她曾經竭盡全力想要拖延與烏喇那拉氏撕破臉的時間,看來所有努力已經到了盡頭。只是沒料到烏喇那拉氏氣量狹小至此,那些以往看似深厚的姐妹情誼不過是因為胤禛對自己的冷淡罷了。一旦己身與胤禛親密起來,一切全化為烏有。烏喇那拉氏身為正妻卻如此沈不住氣,果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幸好,自己已經不再需要她了。

“先寄下這頓打,回屋子裏抄錄一百篇《女書》,好好通通規矩。”烏喇那拉氏本不想跟蘇涼把關系惡化至此,只想好好質問她為何要給自己沒臉,費心巴力的提拔她卻先壓自己一頭。難道她就不曉得後院的人都在盯著萬福堂?心裏又是妒忌又是委屈。更沒想到二人昨夜那般不堪,而胤禛冷情,至今連臉都沒露一下,於是再也忍不住就當面發作起來。

蘇涼回了一個是字,又細想了想,還是把早早備好的厚禮與她:“匣子裏頭是一枚墨玉,福晉前陣子總是喊心口疼睡不安穩,這是奴婢嫁妝裏頭存的,原是奴婢哥哥從南懷國買的,最是安眠補氣,孝敬給福晉做個手釧戴著。”

墨蘭早接過來,烏喇那拉氏看都沒看一眼,只冷冷道:“我哪裏用得著你的東西,拿回去。”墨蘭不敢違拗,要遞給棗兒。

蘇涼碰了個釘子,心裏卻是無所謂的,但面上情兒要做,剛準備再勸兩句,只見胤禛掀了簾子,踱步進來,說道:“她好心好意念著你,就留下又何妨。”

烏喇那拉氏見他來了正欣喜,卻聽他為側福晉說話,當著滿屋子丫頭妾侍也是第一次公然不給自己臉面,頓時氣得臉色紫漲,恨得在墨蘭手裏就將那螺鈿小匣狠很揮在地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甩出老遠去。

“福晉,你這是做什麽?”眾目睽睽之下,烏喇那拉氏這般失體統,胤禛的臉頓時沈下去。

蘇涼見狀決定火上澆油,她連忙在旁磕頭:“都是奴婢不好,考慮得不周到,求主子和爺恕罪!”二人僵持,誰也不說話,蘇涼便真槍實彈的猛磕,棗兒在旁適時流出淚來,聲音不大不小嗚咽道:“主子流血了!”

胤禛與烏喇那拉氏望去,瞧見蘇涼額頭上滲出血來,鮮紅一片,分外紮眼。胤禛皺眉道:“還不拉住你主子!”棗兒、桂兒連忙去架住蘇涼,烏喇那拉氏見胤禛如此關懷側福晉,自覺傷心,就癱坐在椅子上嗚嗚的哭。

蘇涼索性把戲做全,掙了丫頭們的手,膝行兩步跪在烏喇那拉氏腳底,流淚道:“都是奴婢不好,惹得主子傷心,奴婢罪該萬死!”烏喇那拉氏理也不理她,只顧自己傷心。

胤禛在旁冷眼見側福晉如此開明懂事,想她自進府來時時處處謹慎小心,事事以烏喇那拉氏為尊,今日只是因為請安來晚,就被這樣糟踐,再看烏喇那拉氏就有些面目可憎了。原以為她是個好的,沒料到背地裏這般磋磨人,實在不是個賢惠的。 胤禛道:“她既然受了傷,這幾日就免了上院的定省吧。”烏喇那拉氏狠狠擰著帕子,卻也不敢駁。胤禛又對棗兒道:“扶你們主子回鯉院好生歇著,再叫個太醫來瞧瞧。”

眾人散去,烏喇那拉氏呆呆坐在椅子上發怔,墨蘭嘆道:“主子這是何苦來!只為爭一口閑氣,連爺都得罪去了!”烏喇那拉氏越想越怒,搖頭道:“我只恨自己是個瞎子,全被李氏這個賤人騙了!”墨蘭見她糊塗,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暗自嘀咕,明明天天背地嘲笑側福晉不通風月,如今人家才一出手,你自己就吃醋吃得冒天,全不像個嫡妻正室的模樣,今天這場爭鬧,守著爺,裏子面子全讓側福晉賺了。

回了鯉院,胤禛親眼瞧著蘇涼喝了一碗安神湯,又安撫了幾句才走。蓮子溜進來,把午飯時翠兒給的情報一一跟蘇涼匯報了。原來墨蘭前些日子出錢買通了鯉院的一個雜役老媽子,早上眾人收拾狼犺的炕桌兒時被她知道了屋子裏的事兒,就拿著這新鮮料去萬福堂討好;還有烏雅氏大清早就等在萬福堂裏,見側福晉沒去定省,對著福晉好一頓教唆,言辭不堪,不能回主子的。蘇涼半掖了一個狼皮靠枕坐著,聽蓮子一番話,便對棗兒道:“萬福堂裏準備使喚的春/藥都是墨蘭給她找的吧?”棗兒回道:“是。”

烏喇那拉氏存有春/藥的事情是棗兒先發現的。她年前出府歇假,順便到處逛逛光景,某一日在北新橋十字路口的同濟堂藥店忽地瞧見墨蘭鬼鬼祟祟進去抓藥。她當即躲起來,等墨蘭走了才進去,直接拿了一錠銀子給老板,說要配一副同剛才姐姐一樣的藥,那老板明知不妥,卻見利忘義,況且又不需要重開藥方,就給她也配了一副。

棗兒拿了油紙包,回了家塞給老娘銀子叫拿去給街對面的藥堂問問大夫說是什麽藥,又求人家錄出方子來。老娘半晌回來偷偷道,大夫說道是房中用的耍子藥。棗兒這才明白,墨蘭竟是配了春/藥。因怕走漏風聲,她忙把紙包裏的藥全碾了渣滓遠遠倒掉,又把方子偷偷掖在身上。回了四貝勒府,背地裏一五一十告訴給蘇涼,又讓拿著藥方去石碑胡同找了老宋。隔了兩日,許濟榮也回話說,是春/藥,需摻在黃酒裏一同熱熱的吃下去才能有功效。

蘇涼閉目道:“墨蘭這個把柄落在我們手裏,先不必輕舉妄動,將來總會有用到的時候。她買通的那個婆子也暫且留著,以後有事背著她就行,省的萬福堂生疑。”棗兒點頭,又道:“那烏雅氏那頭呢?”

蘇涼笑道:“烏雅格格的事,武格格自會幫我們料理清楚。”棗兒意領神會,也笑道:“是,咱們只管等著消息即可。”

點燈時分,胤禛過來鯉院,見蘇涼額上掛著烏青,還在旁細細張羅飯菜,忙讓她坐下來。

“你不必忙,叫丫頭們侍候就行了。”胤禛拉著她的手坐在身邊兒,然後道:“我瞧瞧這傷,可好些?”

蘇涼忙道:“勞爺惦記著,敷了祛痛散,已經消了腫,也不疼了。”

燈月之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胤禛坐得更近了些,蘇涼見他靠過來,忙往旁邊躲了躲。

胤禛低笑道:“你昨夜裏浪得那樣,今兒個倒不稀罕爺了。”

蘇涼臉頓時通紅:“求爺快別提昨夜的事了,奴婢羞都羞死了。”

胤禛更有了興味:“羞什麽?爺覺得好得很。”原先以為側福晉是根木頭,只有一回她吃了酒才知道也是熱情似火的性子,昨夜更是銷魂熱辣,恨不得連身子都化在她身上。

胤禛又問道:“昨夜裏是不是也吃了酒?”

蘇涼低著頭小聲道:“喝了點桂花釀……”

胤禛見她的脖頸紅透,更顯得嬌艷欲滴,不由去掐了一把細白臉蛋,然後道:“今日受了傷不能吃酒,等好了爺把書房裏存著的一壇金華酒拿給你吃。”蘇涼剛要說什麽,胤禛又湊過來yin/兮兮的笑道:“夜裏再給爺唱個小曲兒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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